盒子

原著背景注意，扉泉明显注意。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入屋内。千手扉间猛睁开眼，刚要抬手却发现自己身上绑着一圈圈麻绳。

泉奈抱着一个木盆进屋。

“醒了？”

他把木盆放在矮柜上，取一条毛巾挂在盆边。

“这是什么？”

扉间稍加力气挣脱绳子，他有点迷糊，记不起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哦，昨晚绑你用的。”泉奈打个哈欠。

“你喝醉了，我怕你出去闹事不得不把你绑起来。”

“先洗脸吧。”

他不想说太多，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

开始喝酒时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第三碗开始千手扉间的脸逐渐泛红，也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

先是没完没了叫泉奈的名字，又不让人家回应。

再莫名其妙地阴着脸缩成一团。

泉奈试着问他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说这里是黄泉，自己已经死了。

可能是忍者经历太多生死，所以在酒后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吧。

但没过多久，扉间就开始往他那边扔手里剑。

泉奈的身体总会比脑子快一步，灵巧闪避骂了两句脏话，一个翻身就从柜子下抽出一根麻绳。

这绳子是他之前帮忙搬运木料时顺回来的，一直没用过但总觉得能用上，放在这里没舍得扔。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用来控制一个发疯的忍者。

“你要杀了我吗！”泉奈愤怒地把绳子甩过去。

绳子没能对忍者造成伤害，千手扉间踉跄两步，呼通一声靠墙坐下。

“我没醉。”

“酒鬼都说自己喝不醉。”泉奈绕了一圈把人双手绑住。

“……”

“我在做任何一个决定之前，都会考虑很多……所以，所以我从不后悔。”

泉奈无心听他唠叨，觉得这无非就是些自我吹捧的废话。不过千手扉间这个人喝醉了还算听话，让他抬头就抬头，连麻绳绕过脖子都没反抗，老老实实地任人宰割。

“我真的从来没后悔过……”

“不管过程如何……结局，结局大多在我意料之中。”

“为和平牺牲的那些人，我全部都记得。”

“死于我手的那些人……那些无辜的人…”

“我也都记得。”

“我不能忘记，也忘不掉。”

千手扉间有气无力地絮絮叨叨，泉奈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他不好奇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何况这是忍者的宿命，对忍者而言哪有什么无辜生命，那都只是任务而已。

等把人彻底绑住，泉奈才拍拍手坐到旁边。

不知扉间在想什么，他一直盯着窗户，从絮絮叨叨变成沉默不语。

“你已经后悔了。”为那些死于你手的无辜的人，你一直在后悔。

“我没有。”

扉间为自己辩解道。

泉奈侧头看过去，之前来往几次都没占优势，现在才有机会认真看一看这个人。

千手扉间有些吊眼角，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和千手柱间截然不同，他留着白色短发还有红色的眼睛，说不定都不是同一位母亲生的，那种大家族只要有相同的父亲就能算是亲生兄弟了。

“你眼睛还蛮好看的。”

“是血迹干涸的颜色。”扉间回答。

泉奈想起第一次见宇智波斑时的场景，也是红色的眼睛：“你的眼睛像石榴籽一样，很干净。”并不是风干鲜血的那种脏兮兮的感觉。

“……”

千手扉间沉默良久吐出一声谢谢。

“不必为曾经后悔，后悔只能让你变得脆弱，事情已经发生了，没人能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泉奈坐在那回忆自己这几年做过的事，如果非说有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大概只有那次因为睡过头而错过冶铁厂招募学徒。

如果他那天没有睡过头，早就是个有一技之长的人了。

“我没后悔。”

千手扉间再次否定对方的说法。

他怎么会后悔呢，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想好了后果，那些可能发生的连锁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不后悔。

千手扉间，不能后悔。

“好吧，你不后悔。”

“从不后悔的忍者大人，天黑了，该休息了。”

您不休息好，我就回不去了，泉奈把被褥铺开，自己钻进被窝里。

忍者可以控制体温，不需要他的被子。

他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分享给千手扉间。

屋里很安静，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的泉奈入睡很快，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扉间的声音。

扉间说：“我一直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但现在，有一点后悔了。”

“在你回来之后。”

“在稍稍认识你之后。”

他没回应这两句自言自语，只是翻身把自己卷成一根炸虾。

千手扉间洗完脸，看着泉奈把屋子收拾干净，试探性地问自己昨晚是不是喝醉了，为什么被绑起来。

“那个酒后劲很大，我也晕乎乎的。”

泉奈并没有展开说明具体情况，把这人昨晚的胡言乱语当成一个把柄藏在心底。大名鼎鼎的千手扉间喝蜂蜜酒都能醉成那样，说出去就等着被嘲笑到死吧。

“……我有说什么吗？”

扉间看见墙上多了几处划痕，觉得是自己闹事了但泉奈没说，毕竟上次在家里喝酒后，柱间给他发了禁酒令。

“你说今天要带我去海边。”

泉奈这几年都住在内陆深山，总想去海边看看却没时间，也没有多余的路费供他散心，等回到木叶再能出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忍者的地方不存在说走就走，如果可以，他想去沿海的渔村走走，听说那里的人不用耕田也能靠卖鱼过得很好。

等看过大海，外边就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事物了。

“海边？”

千手扉间对昨晚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蜂蜜酒很甜。

去海边不是件困难事，但昨天到底怎么了他才会想带泉奈去海边，他们是出来办事的，不是出来休息放松的，走这一遭恐怕会耽搁返程时间。

“你昨天答应我的。”

算啦，如果你说那是酒后胡言我就不去了，世上没见过海的人那么多，还不至于为了看看风景而抱憾终身。

看不到也没关系，但是看到了更好。

“那就走吧。”不能背弃承诺，哪怕这个承诺源于酒后。扉间听人说话的意思是非要他履行承诺不可，反正都已经不告而出了，也不急于这几个小时。他想到一个地方，少年时他去过几次，木叶刚开始建立时他还专门去那里向过去告别过。如果没人砍树，他应该还能感应到那里的飞雷神标记。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千手扉间蹲下来垂下指尖触碰地面。

印记反应强烈，像刚印上去一样，大约是没人去过那里，印记的查克拉没被影响才能保持完好。

但那周边有个富庶的渔村，总有船只出海，印记在树上风吹雨淋一整年还能这样新鲜，感应强度堪比站在他身边的泉奈身上的飞雷神标记。听说过身处自然有利于提升查克拉储备量，但飞雷神印记并非活物没有原生力量供给，怎么也能被环境影响？

因为只有这一个是印在树上的原因吗，树木开枝散叶不断生长，源源不断地创造生命力供于印记吸收？

若真如此，那为什么大哥身上的印记能量在不断减弱。

接连几个疑问让千手扉间决定趁此机会去仔细检查一番，他去研究印记反应，泉奈去看海，一箭双雕，这就不算浪费时间了。

他抬抬手，泉奈两步靠过去。

瞬间，二人消失在原地。

泉奈逐渐习惯了这种眨眼间改天换地的忍术，这次他没踉跄，稳稳站在扉间身边。

周遭水雾缭绕，一片绿叶搭在他头上。

叶子油亮，上边还挂着水珠。

他刚往前走两步就被千手扉间拉回身后。

不对。

怎么会这样？

脚下沙坑积水较深导致树木根茎腐烂不堪，雾气中充斥着枝叶衰败的味道，但树枝上绿叶葱葱一片都没枯萎。

树干上的印记被腐蚀得只能勉强看清颜色，扉间把那块树皮扣下来收好带着泉奈往前走。

穿过这段树林，泉奈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大海，海面大雾弥漫，连蓝色都看不清楚。

“如果是晴天就好了。”

“先别动，这不对劲。”

后边就是渔村，却一点人声都听不到。

这里安静地过分。

泉奈停下脚步，这才从看见大海的喜悦中抽离出来开始观察环境。

天气阴暗却大雾弥漫，雾气浓到像置身烟馆之中。

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看海就遇上敌人？

他曾听说过有的忍者能制造雾气隐蔽身形，他和扉间都到地方这么久了却还没受到攻击。

……不会是鬼打墙吧。

千手扉间也开始怀疑是沿海地区的忍者搞鬼，他再次沉下心来感受不属于自己的查克拉。

半刻之后，他猛睁开眼，一把捂住泉奈的脸向后撤回森林，却被雾气困住无法突围。

这里的雾气中储存着奇异的查克拉，勉强能感受到水属性，但不绝对，其中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感觉。

……不对。

这就是非常纯粹的查克拉，与其说是水属性，不如说这些查克拉过分纯粹，纯粹到不需要属性加持。

什么人能拥有这样强大的查克拉？

千手扉间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从前看过的书。

——六道仙人已能预知生死，大限将至时将查克拉分为九份，化成为九只巨兽留存于世，守护山川河流天空大海。

如果是忍者，能制造如此环境却不被他发现，那应该威名赫赫。

如果是隐士……

那更应该拜访看看了。

等扉间想完这些，泉奈已经快被捂死了。一脚蹬过去被人抓住脚踝，顺势按倒。

扉间把手放下说：“嘘。”

泉奈喘着粗气点点头，小声询问怎么了。

“可能是尾兽。”

扉间也只是听说过传闻，从未真正见到过尾兽，但书上把尾兽说得神乎其神，按照记载中的天灾一说，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带着泉奈撤退，不应因为好奇而打没准备的仗。

“什么尾兽？”

泉奈并不知道流传于忍者之间的传说。

“一种强大的查克拉集合体。”

扉间回答道。

“那我们快点回去？”

飞雷神不是能瞬间回到木叶吗，敌人再强，你跑得快他打不着也没办法。千手扉间的这个逃跑术如此方便，现在停下来干嘛？

刚才拉住泉奈时扉间就已经试着感应木叶那边的标记了，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如同玻璃墙一样，似乎是结界，在浓雾边缘让生物只进不出。

看来，不得不正面应对了。

“你……”

扉间低头看着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泉奈，他没办法保证泉奈的安全。

如果此时泉奈的查克拉和记忆忽然回归，他还能多一分正面应对的勇气，但泉奈没有。

泉奈的睫毛呼扇两下，似乎看出了对方的为难。

“随机应变，我能……”

没等他说完，一声巨响由海上传来，水柱砸在二人身前。

泉奈一个翻身撤退到树林中，眼神死死凝在扉间身上，不能落单，这种情况下落单等于送死，他必须在扉间周围，但不能拖后腿。

海面窜出三道锯齿链条般的物体，那大概就是扉间刚才所说的尾兽。

不远处出来扉间的声音，水阵壁沿沙滩与海面的交界处立起高墙。紧接着一条水龙兀自立起狠扎入海面，掀起一阵水浪，吹散部分雾气。

远处传来喑哑粗犷的长啸，伴随着水泡咕嘟声由声音转为振动，泉奈背靠大树，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双眼紧闭间，一股力量将他护住，是千手扉间。

“你怎么？”

你不和怪物战斗了？还是想拉我一起死？

“是影分身。”

语毕，他带着泉奈往树林深处去。分头走能够分散敌人注意力，这个分身要负责储存查克拉和寻找雾气结界的边缘，只要打破结界他就能带泉奈回木叶。

泉奈让人一路架着在林间飞驰，他看到不远处空无一人的村庄，想起之前同宇智波斑在木叶街上的对话。

“你要带我去哪？”

我要去木叶，我要和你，两个人，完完整整地回木叶。

“你放开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他大概猜出这个一人分成二人的忍术也会平分查克拉与精神力，千手扉间这样做无非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少要让一个人回去的打算。

远处传来海浪声，他忍不住回头看。

那是一个灰色的怪物，巨大的壳前是阴森恐怖的头部，怪物在扉间的攻击下长啸不断。

他似乎受伤了，动作不如之前那样迅速。

泉奈强行拉住这个影分身的手。

“你，必须过去帮忙。”

查克拉是忍者的力量之源，为他分出一半太不值得了。如果千手扉间死在这里，于木叶，他将成为彻头彻尾的罪人。

绝对不能让扉间死在这里。

木叶是个好地方，火影，斑，扉间，缺一不可。

但他只是个失去曾经的边缘人，没有他，木叶依旧是木叶。

没有千手扉间，世上的第一个忍村将在建成初期地基碎裂。

“听着。”

“那怪物是天灾，抽身要紧。”

泉奈神情复杂，心底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也许是刚见识了忍者的世界就遇上尾兽，生命受到威胁吧。

也或许是几天相处下来，让他认为千手扉间不应该死在这里。

千手扉间有远大的理想，和他这个只想让生活如意一点的人不同，木叶是扉间的羁绊，他还要回去做事，还要让那些出生在忍者家族的孩子们打破隔阂享受和平。

绝不能让千手扉间死在这里。

泉奈用尽浑身力气将人推开，影分身直直砸向地面化为一股白烟。随后，泉奈径直向前方奔去，几下爬上树干眺望海面战场。

——————————————

1：原本整章都是蜂蜜酒后续，但因太过普通推翻重写进入主线剧情。

说好日更却因为小忙鸽了几天，跪地忏悔。

请不要抛弃我呜呜呜呜。

2：泉奈没考虑到扉间实力强劲，受到突如其来的传说中的怪物冲击，优先考虑了最坏结果，他还没那么信任扉间的实力，觉得遇上这种天灾最好的解决方式应该是撤退，但撤退的路线被封锁，他只能考虑生死。

他和扉间相处时听到的那些关于木叶未来的设想和下一步计划，让他对木叶充满希望，认为那是个好地方。因为所有人都在说千手柱间为火之国带来了和平，木叶就是和平肉眼可见的直接结果。

在柱间分发尾兽和斑控制九尾之前，尾兽应该存在于传说中，见到的人比较少，也没人会善待它们，只把那些恐怖的怪物视为灾厄。

三尾后期出现时右眼一直是闭着的，因为他的那个眼珠在看门二人组手上，在角都飞段登场时有过亮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云子铁两个中忍能有三尾的眼睛做武器。

查克拉属性一说是忍者集团演变过程中的产物，把适合使用某些忍术的人分门别类，以查克拉属性作为分类标准。尾兽是六道仙人查克拉的具体体现，应该没有明确的属性分类，不然就应该是七只尾兽了。（风、火、水、土、雷、阴、阳）

忍者与尾兽的区别在于忍者会使用术式，尾兽只能用查克拉攻击。前者胜在技巧，后者胜在总量，所以人柱力是运用尾兽的最优解，既把尾兽圈在可控范围内也让尾兽的力量得到了合理运用。

例如八尾和奇拉比，奇拉比能以术式形式运用八尾查克拉，更好的发挥了查克拉力量。

3：扉泉在相处中已经产生了一些从前不可能拥有的感情。千手扉间的责任心让他不能放着泉奈不管，泉奈对千手扉间的行事方法也有了不同的认知。

只不过泉奈对扉间是真的从头开始。

扉间对泉奈是一点点在事情发展中不断改观，这样相处才发现他自己从前只是看到了宇智波泉奈的一部分，那只是这个人的冰山一角。

扉间的实力和思维，让他有自信说自己从不后悔。从他做的那些事情中也能看出扉间是个会考虑到事情后续与连锁反应的人。他从前只认识战场上作为敌人的泉奈，现在他是在窥探作为普通人的泉奈，他也逐渐发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这人的一方面，去除仇恨后，泉奈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因此扉间也会改变对其他人的看法，比如他会考虑宇智波斑是否也和泉奈一样，没有了仇恨会是个优秀的人。

他的责任心注定了他会为保护别人做出牺牲，这次他的责任就是保护泉奈收拾东西回到木叶，哪怕这份责任是他自找的，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4：泉奈的牺牲精神不止在于他能为了自己家做什么，还在于他优秀的大局观，像之前提过的泉奈能作为局外人看清宇智波在木叶的处境一样，在面对三尾时他也清楚明白扉间比自己更重要。

5：不要小看扉间啊！他也是做过火影的人！不会被三尾搞死的！

6：距离泉奈恢复记忆不远了。